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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随笔(21)

来源: 西南文学城 时间:2021-07-13

 (二十一)鸟道雄关

 

      走进山中,心境释然,随着情思的颤动,我记录着心动的片段…… 

(一)景色迷人   

    山很高,路盘旋着向上延伸,寒意袭击心头。风过处,松涛阵阵;踏着潮湿的小道,脚下有点滑,很小心地行走。路边丛生着矮生的灌木和茶树,叶片深绿;茶花摇曳着,红的、粉的、杂色的花瓣,娇羞地展露着娇艳,吐放着特有的芬芳。   

    登上山冈,满目是修长的华山松,从眼前延伸到远处的云雾中,虽没有云南松多姿,但高高的树干伸向云天,离地数丈才生长着分枝,许多分枝、小分枝及松叶,构成天然的大伞;在风中抖动着、飞扬着,涌起动听的松涛,似乎从身边远方飘起,又飘向远方。   

    地上小草丛生在松根旁,绿毯似随地形蔓延。在草上漫步,柔柔的、软软的,仿佛步入海绵上,一不留神,就叫你滑倒地上,那感觉让人舒心极了;即使真的躺在草丛中,也叫你惬意极了。透过松枝看着流云薄雾,轻柔地悄悄地飘过,时而一团团、时而一缕缕、时而一丝丝,那似有非有的林间白雾,在穿梭着、缠绕着,给人磬心的感觉,用手抓不到,却又环绕身边,似是若幻若真的醉人空间。   

    山峰有的很平缓,有的很狭小,有的地方很险要。时而有动听的鸟语传来,人在其中,满山的景色在阳光浴沐中那么青翠,那么深长,那么叫人沉静于美妙的遐想中……   

(二)鸟影依旧   

    寻着鸟儿的声音,来到中外闻名的“鸟道雄关”所在地。这是一个险要的地段,山峰倾斜两边直插云霄,低谷形成一条小道,站在峡口,巍弥两县的平川展现眼前。虽说是低谷,但海拔也是2700米之高,成为古代丝绸要道和候鸟迁徙的很佳线路。   

    过去,每年农历七至九月,大雾笼罩着整个山峰和峡谷。夜间鸟语传来,有的比较清脆,有的比较低婉,有的尖叫,有的深重,那是鸟儿相互撞击和鸟儿碰上阻碍物发出的,整个山谷鸟声音回荡。当在坡地上点燃火堆,无数的鸟儿向火堆俯视而来,人们就挥起木棍向扑打飞鸟,一会儿地上落了许多的鸟,有的鸟很大、有的很小,在火光下羽毛五彩缤纷,迷人极了。那时没有爱护鸟类的意识,所以 “鸟吊山”的称谓,是因鸟儿迷失方向与人为制造火光,导致鸟类活活处死之由。   

    当然,也流传过美妙的故事:那是百鸟*——凤凰,为让同类在寒冷时不至于冻死,将羽毛全部啄下,遮挡凛冽的寒风,很终自己活活冻死,其间鸟类保全了生命,终于踏上飞翔的路途。为此每年这个时间,许多鸟类到此聚集,悼念凤凰之死,有的则献上自己的生命。   

    虽是千百年来的传说,可鸟类的迁飞依然,候鸟为了躲避北方的寒冷,到温暖的南方生存,而鸟道雄关就形成了候鸟必须经过的地段。近年来,人们爱鸟的意识加强了,山里的人不再打鸟,而是百般的厚待,也就成为当地和外地游人目睹奇观的靓丽风景。   

    今天不是那很佳的观鸟时间,但时而从林间传来的动听鸟声,让人也可想象那天地间鸟影的美妙……   

(三)蹄印依稀   

    峡谷间的小道上,遗留着马蹄深深的脚印。   

    想当年,这里马蹄哒哒,人声喧嚣。连通南北内外商界,是购物者的信使,也是发家的捷径。这些商人踏破草鞋,失去韶华,耗尽精力,风雨兼程,忍受寂寞,时而忘却艰难的快感,一切都在人生的长河中灰飞湮灭。   

    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消失人间,又有谁知道他们曾奔波在黎明前的黑夜。也许为那获得利润而高兴的瞬间悄然失去了生命,是在无奈中闭上眼睛,还是在哭泣中流下泪滴;是同伴将他埋葬异地,还是扶着僵硬尸体回归故里。我不敢想象那悲壮的一幕,仅为那山谷中留下的深深马蹄而感慨。   

    二十五年前,我也踏上这条艰辛的古道,扶着马背上的木头,迎着霞光在山中奔走。那时山道上尘土飞扬,吆喝声、马鸣声、鸟语声,还有山歌对唱的小调声,声声回荡山谷。人们在尘土中急急奔走,直至深夜一点才到达买卖场所——弥渡红岩。买卖结束后又夜行于漫长的山道中。当四边漆黑,只好倚着马鞍熟睡片刻,等到天空中再次洒满霞光,自己疲惫地越过“鸟道雄关”。就这样日复一日辛劳地奔波。   

    现在想起,那苦难的日子,也许是远古商人的缩影,都已成为亲切的回忆。今天再次进山,只留下欣赏古道的缕缕情思,那是天然的鸟道,也是丝绸的古道,它定格于远去的岁月,也将流传于沧桑的人间……   

(四)思绪无限   

    站在“鸟道雄关”的石碑前,看着苍劲有力的隶书笔迹,让我思绪无限。   

    据记载,碑文始建于明朝万历年间,距今已经三百五十多年的历史,数百年的风雨浸蚀,仍然傲立山中的古道旁,可见古代人文理念的深厚。那“鸟”字的特殊写法,鸟字上面多了“一撇”,下面四点少了“一点”,是古人书写时的笔误吗,还是想借此告诫后人什么呢?很多游人都为此遐想片段,很想知道它蕴涵的深意。一位今人是这样理解的:假如人类多一把刀(或竹竿)捕杀鸟类,那自然界就会少掉一点飞鸟,长此累计,那点点鸟类少去,将是人们用刀(或竹竿)捕杀的缘故。   

    如今,人们吃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当一切耗尽的时刻,还想着吃什么呢?天上没有了飞禽翱翔,山中没有了走兽出入,水中的没有了鱼儿戏游,人类还能与什么生物共生存呢?去年有位山区的朋友带了一只野鸡给我的孩子,女儿看到迷人的羽毛,非常喜欢,但饲养一天野鸡什么也没吃。女儿急了对我说:把野鸡放了吧,否则它会死的。我和女儿骑着车到了“鸟道雄关”附近,让野鸡回归了自然,我为女儿的建议和行动而高兴。   

    离开“鸟道雄关”,踏上回家的归,我想到很多很多。什么时候,蔚蓝的天空能够再目睹到鸟儿自由的身影呢?什么时候,宁静的早晨能够再耳闻到鸟儿动听的歌喉呢?为此,我感到十分的迷茫……  

【责任编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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