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搀扶

来源: 西南文学城 时间:2021-08-12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小区内都会出现一对散步的老年人。他们非常平凡,而我为什么会关注他们呢?因为这对夫妻,妻子身体不太好,全身一直在抖动。每次,丈夫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不去理会周围各种异样的目光。这种夜幕中的搀扶,已经很多年了。

十多年前,我刚结婚,晚上,和爱人出来散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准确地说:那时,我们是年轻人,他们是中年人。当时的感悟只是:他们的感情太好了,希望我们的爱情也能永远保鲜。

时光是流动的。十多年,在婚姻这条长河中,我们努力地游动着。要掌握那滑翔的平衡:不能过快,不能过慢,既要看看其他游友的速度,又要防止家庭中出现新的游客。多少次,真想孤独前游,逃之夭夭;多少次,多想沉入海底,退出旅程;多少次,好想痛快哭泣,将泪哭干。每天,都要问问自己:我在做什么?而每天的回答是不同的。但是,自己选择的却是:坚持着,坚持着,不能放弃。然而,心情依旧是茫然的。

那一天傍晚,我带着孩子出来散步,老公在外面忙着应酬。孩子已经十岁了,能够和我交交心,说说话。我并不寂寞。恰巧,我们又看到了那对老人。心中顿生莫名的感受:在岁月的长河中,他们俨然成变成了白发盘头的老人,我也变成了泰然笃定的中年人。此刻,这对老夫妻,丈夫正贴在耳边,给妻子讲着一些家常话,双手却紧紧地掌握着妻子的方向,似乎大海中的航行船长一般,而动作呆滞的妻子却努力地走出“很高水平”的步伐。每一步慢慢地挪动着,犹如计算机规定的程序一般,只是那速度,缓缓地、缓缓地,好似时间将要停滞一般。

夜幕中的搀扶,在平坦的路面上,幽幽的路灯下,在匆忙的人群中,见证了这对夫妻恩爱的白头偕老的历程。

搀扶,究竟什么叫“搀扶”?我查了查词典:搀扶,本意是用手扶着别人的胳膊,以免别人滑到。它的引申意义是:相互帮助,相互支持。我关注了一个出现两次的词:别人。这位丈夫用手扶着妻子的胳膊,以免妻子滑到。而在全部过程中,他倾注了多少无私的爱。

我扪心自问:当我们与伴侣交往中,我们更多的是想到搀扶他、帮助他呢?还是无端地埋怨和指责他呢?如果婚姻刚刚磨合,自我的意识还是很浓厚的,“搀扶”做的自然很少了。只有随着时间长河的流淌,我们与另一半融合到了一起,才会自然而然地搀扶、互助。有人曾经说过:时间是检验真情的很好的工具。

面对黄昏时分依旧坚不可摧的爱情,我们震颤,我们渴望。人生是短暂的,而爱意是可以无限延伸的。当老人再次从我的身边缓缓前行时,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快速拉起孩子的手说:“走,给爸爸打电话,让我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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