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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小芳(小说)

来源: 西南文学城 时间:2022-04-21

(一)

小芳是在山关屯那个地方住的一个小女孩,小芳的爸爸是工厂的工人,小芳是家里很小的孩子,家里一共有三个孩子,老大是哥哥,老二是姐姐。

小芳的爸爸长得英俊,具体说就是,大眼睛,双眼皮,圆脸,红脸庞,笑起来或者一说话就露出两个大大的酒窝。妈妈是长得小巧玲珑的那种,说话是脆脆的,皮肤白皙,也是圆脸,妈妈的五官单个拿出来都不是很好看,只是这些凑到一起就特别恰当。

三个孩子或继承妈妈或继承爸爸的模样,长得都很可爱。三个孩子在爸爸和妈妈的熏陶下,对人有礼貌,说话知道分寸,说话的时候语速不紧不慢,给人很有修养的感觉。

小芳的爸爸是一个工厂的工人,家里住的也是公房,是一间半的红砖的平房。小芳的爸爸工作史车间的组长,到周日休息的时候,爸爸都要出去玩,春天和夏天还有秋天的时候,小芳的爸爸会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事一起去打渔,是到离家里比较远的一个水库去钓鱼,或者干脆就用网捞鱼。冬天的时候,小芳的爸爸会和他的朋友一起出去打猎,有野鸡,三半鸡,还有素鸡(也叫飞龙鸟),松鸭,野鸭,有野兔子,有时候还有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基本上每次都不空手回来。因为爸爸的这些爱好,小芳从小就尝遍了山珍海味。

妈妈经常出去找活做,家里的生活条件还可以,和邻居家的比基本都差不多。不过,因为妈妈和爸爸互敬互爱,所以家庭和睦,兄妹也友好,很少吵架。

小芳在家里是很小的孩子,长得像爸爸,大眼睛,双眼皮,一笑起来两个酒窝,这样的长相,如果是个男孩是漂亮,如果是个女孩那是绝对的美。相对来说,三个孩子中,小芳长得很好看。

小芳上学的时候也和同学相处融洽,这个时候,正好流行一首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同学们都议论说,这首歌好像唱得是咱们这个小芳。每到这个时候,小芳就不太高兴了,那首歌前边是这样的,可后边的歌词是什么呀?不要安到自己身上。

一晃几年过去了,小芳从小学毕业上了初中,小芳的学习成绩太一般了。小芳考学是没有希望了,所以,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初中毕业,小芳就回家了。

小芳初中毕业的第二年,一向身体健康的爸爸突然病倒了,到医院一检查,查出爸爸得的是肝癌,而且是晚期。爸爸是家里的顶梁柱,妈妈看到爸爸得这样的病,慌了。家里拿出所有的积蓄为爸爸治病,这个病是没有办法痊愈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爸爸,等着离开他开人世,这太残酷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个年富力强的汉子,一个公认的身体健康的人,就这样突然的被判了死刑。

小芳的爸爸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迅速的憔悴,原本红润的脸,迅速的变黄,身体也日渐消瘦,一年多了,眼窝深陷,本来眼睛就大,现在是吓人的大,身体也飘轻了,只有几十斤重了。见过他的人,都说,小芳爸爸一有病变得真是吓人,根本都没了以前的模样。

小芳的爸爸从查出有病到离开人世,大约有两年的时间。小芳的爸爸离开人世以后,这个家里很久也没有了笑声。

(二)

小芳的爸爸去世以后,因为小芳年纪小没有工作,也不上学,所以只是在家里待着。很多时候都是独自垂泪,想起爸爸的音容笑貌,想到以后再也没有爸爸了;想起小芳小的时候,爸爸每次到街里去都给小芳买她很爱吃的面包;等到小芳长大一些的时候,每到夏天,小芳爸爸都嘱咐小芳妈妈每周别忘了给小芳零钱,天太热,让小芳买雪糕吃,这些,都是小芳所特有的待遇,哥哥和姐姐没有这个待遇。小芳是想一阵哭一阵,哭一阵再想一阵。

听到别人说起“爸爸”两个字,看到谁家的爸爸领着小孩子,看到......小芳都会眼圈一红,接着眼泪就会掉下来。因为小芳是很小的孩子,而且一直乖巧懂事,所以,哥哥姐姐也很宠这个小妹妹。看到妹妹这样,姐姐和哥哥谁有时间谁就多陪陪她,当时,妈妈和哥哥、姐姐都有事情做,都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工作,所以,白天,他们去上班的时候,只有小芳一个人在家里。

这天,小芳在街上走的时候,遇到初中的同学叫张雨轩,这个张雨轩是小芳的同桌。他俩同桌的时候,只是说过几句话。初中毕业以后,在几次的同学聚会中,两个人都很谈得来。这次,张雨轩看到小芳,马上和她打招呼,“小芳”小芳抬头看了看,朝着张雨轩点了点头。张雨轩看到小芳红红的眼睛,一愣,马上想起了同学马莉莉说过的话,“小芳的爸爸得病,死了。”小芳这样的神情,张雨轩马上就明白了。张雨轩什么也没说,只是陪着小芳走了很长一段路。两个人只是这样默默地走着,谁也不说话,一个是暗自伤心,一个是不知说什么话安慰她。

还是小芳首先打破了沉寂,“张雨轩,你很近忙什么呢?”“哦。没有忙什么。”张雨轩闪避着小芳的眼睛,他很看不得别人哭的,一看到有人哭,张雨轩的心就很软很软,好像马上也会哭的感觉。“你呢?”“我?”小芳又想起了家里的事情,马上又掉下了眼泪。张雨轩一看小芳哭了,他就慌了,“你别哭!都是我不好,我不问了!”小芳哭得更伤心了。张雨轩手忙脚乱地拿出兜里的餐巾纸,慌乱地帮着小芳擦着。小芳看到张雨轩慌慌张张的样子,“扑哧”一声乐了,脸上还残留着泪水。看到小芳的样子,张雨轩长出一口气,也笑了。

张雨轩也是整天在家里,不时地帮助妈妈劈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自从看到小芳以后,张雨轩就尽量抽出一些时间陪着她,两个人在一起谈上学时的一些事情,谈同学,谈以后的打算,小芳的脸上渐渐地也有了一些笑模样。小芳和张雨轩每天都见面,两个人都是十八岁,都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一个温柔可人,一个仗义洒脱,相互吸引,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聊吧聊吧,早晚出事!大年一过,当两个人整天地黏在一起,谁也离不开对方的时候,两家人发现这个问题了,这时候,再想分开他们也不可能了。两个孩子都是十九岁,小芳的妈妈有顾虑,自己家的是女孩呀。小芳的妈妈找到张雨轩家,两家一商量,既然他们相亲相爱,就给他俩订婚了。几个月以后给他们办了一个婚礼,这时候,两个人都是十九岁半。

小两口刚刚结婚,住在张雨轩的妈妈家,张雨轩家是四间红砖瓦房,公公婆婆老两口两间,小芳小夫妻也两间,各走个的门,不过,小两口不开伙,婆婆做好饭,小两口过去四个人一起吃。小两口你亲我爱的,两家的亲人看到这样也颇为放心

(三)

小芳和张雨轩结婚以后,和婆婆家只是一墙之隔,可以说不住在一起但吃在一起。夫妻俩谁也没有工作,日常的生活开销都是婆婆给的。公公婆婆只有这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大女儿也早已结婚,离开家已经好几年了,大女儿只在年节的时候才回家探望父母。公公婆婆心疼自己的儿子年少,而且他们刚结婚,就不让他们出去找活做。

我国的婚姻法对结婚的岁数有具体的规定。以小芳和张雨轩的年龄是不够岁数的,不过,两家都多报了几岁,改了户口,这样他俩才结婚的。

结婚后,两个人都不赚钱,在家里坐吃山空。这样时间一长,婆婆有些吃不消了,家里的钱那是渐渐的减少,这样下去早晚得没了。不管怎么说,儿子已经结婚了,孩子也算长大了,给他们找活做吧。小芳的公公托人在附近一私人工厂给张雨轩找了一份工作。

两个人的生活就这样又有了新的开始,小夫妻俩单独开伙。张雨轩在外干活,小芳在家里做家务,分工明确。条件不算很好,但张雨轩赚得钱还够花,附近邻居家也大多这样,都是男人在外工作,女人在家里闲着。真正的开始过日子,就没有那么多浪漫了,整天要和柴米油盐酱醋茶打交道。张雨轩在家里待着已经习惯了,这一工作哪里习惯呀,干活累得回家一句话都不说,进屋就一头扎到炕上。

小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慢声细语安慰张雨轩,把香喷喷的饭菜端到桌上。吃饭的时候,给张雨轩夹菜,让他多吃一点。张雨轩话也不多,只是吃着饭,吃完饭,夫妻俩看一会电视,就都早早睡觉了。

张雨轩工作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约两个月以后,张雨轩回家以后已经能帮助小芳做点家里的活了。

小日子就这样一过就是三年。这一天,小芳的婆婆问张雨轩的爸爸:“喂,我说,老头子,你说他们怎么还没有动静呀,儿子结婚都快四年了吧,什么时候咱们能抱到孙子呀?”张老汉凡事都听老婆子的,听老婆子这样说,也就附和着,“嗯,这按理说吧,也应该早就有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一会,儿子下班了,我得把他叫来问问。”小芳的婆婆先沉不住气了。

小芳的婆婆当天晚上就把儿子叫到自己的房里,关上门。张雨轩很奇怪的问:“妈,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呀?”“你们是不是不想让我抱孙子呀?”“没有呀。”“那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孩子?”“这?我也不知道呀。”“你们俩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吧?”张雨轩一听,虽然是妈妈也感觉有些尴尬,“妈妈,真的没有,小芳特别喜欢孩子,我也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呀?”张雨轩婆婆一听,想了想,说:“雨轩呀,我听说有的人不能生孩子,你俩去查查吧。”“嗯。”张雨轩答应了。

第二天,正赶上张雨轩休息,这些年张雨轩休息的时候多数都在家里陪着小芳。早上,张雨轩吃过早饭后,告诉小芳:“我有个朋友家里有事情,我去看看,不一定回来吃中午饭。”“好的。”小芳把张雨轩的外衣拿来,帮助他穿上。

张雨轩到距离家里比较远的一个地方,这里的人基本都不认识他。他到当地的一个大医院检查,经过检查,医生告诉他,以他的身体状况,有孩子的机率很小。张雨轩一听就蒙了,果然,是自己的原因,那么,自己和小芳不能有孩子了。

当天晚上,张雨轩很晚的时候,才喝得醉熏熏的回到家里。从此后,张雨轩变了,整天喝酒,这酒量也越来越大。小芳劝他,他也不听。脾气还越来越不好,对小芳的态度是越来越蛮横。小芳觉得张雨轩可能在外工作不顺利,也尽量不和他吵闹。小芳越是这样,张雨轩越得寸进尺。很多时候都是胡闹。小芳婆婆的话也不听了。

小芳不知道为什么张雨轩会这样。只有在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常常会想起两个人曾经的海誓山盟,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那个时候的张雨轩是如何的珍惜小芳呀。也许生在这世上,很解不开的就是这个“情”字吧。小芳相信那个和自己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天荒地老,永不变心!”的张雨轩还会回来的。

事实上,小芳错了,张雨轩不但没有改变,还开始骂小芳,后来还动手打小芳。小芳已经好多天都没有笑过了。

有一天,小芳从外边回来,居然在自己家里看到张雨轩在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张雨轩还搂着这个女孩子,张雨轩告诉小芳:“告诉你,我现在喜欢她了。”小芳只感到五雷轰顶,她赶紧用右手扶住脑袋,强自镇静。问:“你打算怎么样?”张雨轩说:“离婚。”小芳脸色苍白,点了点头,问:“你爱她么?”张雨轩说:“我爱她。”“好,我走,咱们明天就去离婚。”小芳泪如雨下。张雨轩说:“今天我出去住,明天咱们离婚,你不会像老人们告状吧?”“不会。”小芳抿着嘴,脸上爬满了泪珠。

小芳和张雨轩第二天早早的去办理了离婚手续。小芳拿着这个离婚手续,看着张雨轩:“祝福你幸福。只要你幸福就好。”张雨轩也掉了眼泪。什么也没有说。

离婚后,小芳回到了娘家,张雨轩又独自回答他们的家。等两家长辈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也只能惋惜了。

(四)

这世界上有至死不渝的爱情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的也许没有吧!小芳想着这些。她回到娘家已经有些日子了,经常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小屋里沉思。

她不知道张雨轩为什么变心,她只知道,自己爱张雨轩,真正的爱一个人不应该太自私,应该为对方着想。小芳知道,她愿意给张雨轩幸福,既然只有自己放手才行,那么她情愿这样。小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雨轩,你知道么?我只要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

张雨轩真的变心了么。自从张雨轩那天查出不能和小芳有小孩以后,他就想好了,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小芳。小芳那么喜欢孩子,那自己就和她离婚吧,小芳还这么年轻,一定还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她不应该因为自己而终身没有孩子。小芳这么好的女人,即使离开自己也会有自己的幸福的。不能因为自己剥夺小芳享有天伦之乐的权利。张雨轩也知道,小芳爱自己,直接说离婚小芳是不会答应的,所以,就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张雨轩这样做也是很努力的自己鼓励自己,小芳以后会幸福的。

那天找到的一个女孩子是他班上的一个女同事,这个女孩子叫李丽。李丽和张雨轩的关系挺好的,她也欣赏张雨轩忠厚、实在,加上人长得精神。张雨轩想到找一个女孩子帮忙的时候,就找到李丽,告诉她实话,说:“我要放手,给小芳自由,让她找到自己的幸福。”“你能帮我么?”李丽被感动了,答应了。这样小芳就看到了李丽和张雨轩在一起很恩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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