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琳的《榆钱饭》缠绵在我的耳畔时,记忆中的那抹翠绿,清清浅浅的。就那么不可抑制地和着暮春的气息跳跃在我的眼前了。
一起出溜出来的还有那个溢满童年的快乐和挂在枝头的梦想。
湛蓝的天空,悠闲的白云,寂静的小院,那棵伫立在春天里的榆树以及那满树的翠绿跟着我的记忆跨越时空的距离在我的眼前站立成一道风景。春来时,榆树在冬天的苍劲中聚集了阳光,满枝的嫩绿点缀成春的活力,在鸟雀的嬉闹中,那些嫩芽舒展成浓绿的叶片,榆钱相拥成串覆盖了整个的枝杈,只留一树的浓绿和翠绿,只留一树的叶片和榆钱,任它们深浅有致地肆意涂抹着春天的格调。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在风景里,还是在风景外?大概以前在,而今只能隔着时光在风景外做一个过客吧?
童年的我就这样站在这个院子里,就这样站在这棵榆树下,静静地用眼睛触摸每个叶片,在每个枝头种下我的希望和梦想,期待榆钱花绽放的声音,期待那抹翠绿的降临。天真的心总是要把自己和它联系在一起,似乎到了不可分割的地步,于是总担心那那抹翠会被肆虐的春风摇落;总担心那抹绿是否能经受住雨滴的沉重?就连那些跳跃枝头嬉戏的鸟雀也一并憎恶,总怕它们踩踏了那一抹翠绿,总怕它们惊扰了那个挂在枝头的梦想。
在这金灿灿的渴望中,我的快乐,如期而至。
青黄不接的日子,胃总是张着贪婪大口四下里寻找着一切可以充饥的东西,那成串成串的榆钱成了儿时的快乐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邻家的哥哥就蹭蹭地猴子般爬上树,骑在树干上,把大把大把的榆钱塞满嘴巴,津津有味地咀嚼,我就那样在树底下眼巴巴地看着它把那抹绿咽下去,我使劲地咽着唾沫,仿佛那淡淡的香甜离我的味蕾很远似乎有很近,迫不及待的心直到真真切切含它入口才肯罢休,不断地用手去拭那嘴角溢出的绿,那汁便染绿手掌,绿便爬满了心房,快乐便灌满了整个春天。爬上屋顶,用竹竿勾住枝条,捋下的成串成串的榆钱,在菜篓里洒落成一片一片的翡翠,在骄阳中灿灿成农妇的笑脸。
炊烟袅袅,溢出榆钱蒸饭的香气。人们被冬天的气息拨弄消瘦的心境,此时才落入踏实中,拥抱着这榆钱的香气,咀嚼着这满屋的温暖,满足的笑靥如榆钱般灿烂。那抹翠绿被掩藏在高粱面中面目全非,或者底片还在,但那抹翠早已没了痕迹。我心尖上飘过的忧伤被饥饿的心和贪婪的味觉冲淡。吃进的是榆钱饭,眼里涌上的是被打湿的那抹绿。
眼睛在榆树叶片间来来回回穿梭,幻想的心插上阳光的翅膀,多想把那抹绿留在身旁、留在心中。于是,挑选一簇挤挤挨挨饱满丰盈的榆钱插在发稍,镜前的那一簇榆钱在满头的秀发中灿灿地开放,只是,萦绕在秀发中的还有那抹绿,那抹香,那丝甜。和绿一起贴着心尖的是那份少女的羞涩,那份童年的快乐。
整个春天,我都在用希望蘸着榆钱的翠绿,涂抹着童年的颜色。
榆钱的辉煌在炎热中隐去,眼里没有了那抹翠绿,只留满树的深绿。眼里漫上了忧伤:那些种在树上的梦想似乎也会随时光溜走?那些跳跃的翠绿的希望似乎会被骄阳晒化?但心中的那抹翠绿分明又在心中冉冉跳跃,灯光一般,于是,便又期待明年春天的来临。
人生便是在一个又一个感伤和希望中轮回,重复,疲惫。但只要心中的那抹绿存在,希望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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