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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五月节(散文)

来源: 西南文学城 时间:2021-07-13

家乡的五月节(散文)

端午节,也叫端阳节,在我的家乡,乡亲们叫“五月节”。管中秋节叫“八月节”,家乡人饶有兴趣的节日,仍然是春节、五月节和八月节等。每逢这些传统节日,乡亲们便尽其所有,是过得极仔细极认真的。

我的家所在的松嫩平原上,那里千里沃野,一马平川,松花江居东二百里而流,伊通河居南五十里而淌,家跟前连条小溪也没有,不仅令人陶醉的赛龙舟没见过,连撒河灯也无法搞。然而,家乡人的五月节有自己的过法,自己的乐趣。

那时,人们在生产队劳动,可到了节日,也要放上半天假。头天晚上,父亲便领我到房后大草甸子上去拔艾蒿。甸子上百花百草正水灵灵的嫩,艾蒿也多得很。灰绿色的艾叶攥在手里或装在筐里,浑身都透出香气来。家乡有个习惯,采艾蒿必须在头天晚上太阳落山后或五月节早晨太阳出来前,采回来挂在屋门上,说这样可以避邪,保证吉利,否则就不管用了。看大人们做得那么认真,那么虔诚,像真有妖邪可避似的,我们小孩也只能严肃起来,不敢儿戏。

母亲的活计就更多了。前一天,她就开始打五彩线,赤橙黄绿,褐紫青蓝,哪五种都行,但红线是必有的,黑线是不能有的。妈妈说,有红的才有福气,有黑的就不吉利。五彩线拧成一股绳,煞是好看,小孩们看见都争抢着叫大人快系上,可大人不肯,直到五月节的早晨太阳出来前,妈妈才给每个小孩的手脖和脚脖子都系上这五彩线,据说,这样能使小孩旺旺兴兴地生长,免除三灾六难。拴线的时候,很好趁孩子熟睡之机,因此,我们常常在五月节早晨起床时,发现自己的手上脚上已被妈妈拴好了五彩线,而这时,妈妈正坐在炕沿上看着我们乐呢。小孩们爬起来凑到一块,都骄傲地伸出手,夸耀自己的五彩线美丽好看,有时竟争吵起来。

挂葫芦也是家乡五月节的一件趣事。这葫芦不是蔓上结的,也不是花钱买的,而是乡亲们用纸叠的。点岁数的女人几乎都会叠葫芦。过节的前几天,妈妈就催我到四里地远的供销社买回了五彩纸,妈妈叠葫芦快,只几袋烟功夫,就叠出好些来。葫芦有大有小,大的像饭碗,小的像酒盅,品种也很多,有六个角的,四个角的,两个角的,,叠好后扯住角用嘴一吹,便鼓了起来,再用彩纸剪成五彩穗条用线缀在下面吊在屋里的房顶上。

农历五月,松嫩平原已进入仲夏,家家敞窗亮门,薰风吹来,气流涌动,葫芦便在屋子上空旋转起来,那五彩穗子也随之哗哗摆动起来,极是好看,妈妈还叠一些大的或把几个小的串起来,拴在柳枝或秫秸上,让我挑着玩,我常常玩好多天也爱不释手。

人们盼过节,自然少不了为调剂吃食忙乎一番。家乡没有包粽子的的习俗,人们甚至不知道什么叫粽子。我是二十岁以后在外地才吃到粽子的。但家乡的人们会炸一些油炸糕,五月节前,几乎家家都炸。炸油糕需要豆油和黄米面,炸油糕可是个手艺活,只见妈妈把黄米面和好了,掺上些糖,做成手掌大的一个个圆饼,放在滚开的油锅里,一会儿功夫,焦黄焦黄内空外酥又软又香的油糕就出锅了。妈妈边炸,我们就站在锅边吃,妈妈也不嗔怪,还和蔼地说:“吃吧,过节了,吃个够。”大人们认为,年节就是给小孩子过的。于是,我们便放开胆子,敞开肚皮,吃得满嘴流油,肚子溜圆。

鸡蛋是过五月节少不了的嚼果,吃的花样也不少。家家都少不了的是五月节中午的那顿“荷包蛋”。把水放在锅里烧开,水中事先放上油盐葱花和其他调料,然后把鸡蛋囫囵打入烧开的水中,待鸡蛋快熟时,再把调好的面疙瘩下进去,一会儿,荷花包便做好了。一眼看上去,均匀的面疙瘩中飘着圆圆白白的鸡蛋,像一朵朵美丽洁白的荷花,再加上绿色的葱叶的衬托,俨然一片美丽的荷花池展现在你的面前,香味溢满屋间,诱得人不得不吃。

孩们很有兴趣的莫过于在大草甸子上打鸡蛋仗了。过节那天上午,吃过早饭,大家都揣上妈妈给煮的熟鸡蛋,相约来到房后大草甸子上。五月的草甸子,鲜草芳菲,野花齐放,软绵绵的像张彩色地毯。大家来到草地上,先是追逐打滚摔跤追野兔采野花,乐罢一阵后,便几个人一组,排开阵势,列队相迎,玩起打鸡蛋仗的游戏来,一人裁判,两人对扔,看谁扔的高扔的远。说来也怪,煮熟的鸡蛋在草地上扔来扔去,一般都不碎,偶而有谁的碎了,当即剥皮吃进肚里了。

五月节前后,正是农历小满节气,家乡农谚说:“小满雀来全”,那些土名叫三道子、蓝颏、青大头、黄豆瓣、红马料的候鸟,这时也身前身后地飞,天上树上地叫,在这艳阳清风里,鸟语花香中,我们常玩得忘了时辰,忘了吃饭。

以后长大了,上学了,参加工作后又离开了家乡,虽然每年都过端午节,可从来没有那家乡的五月节吃得那么香甜,玩得那么痛快。

难忘家乡的五月节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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